同樣都是瑞典人,同樣都姓Bergman;導演英格瑪柏格曼(Ingmar Bergman)應該慶幸自己不是一開始就在美國走紅,否則以他和女明星之間豐富的情史,恐怕會落得與同鄉女星英格麗褒曼(Ingrid Bergman)一樣的下場!
想當年英格麗褒曼為愛為才拋夫棄子,投向義大利導演羅塞里尼(Roberto Rossellini)的懷抱,換來被好萊塢放逐十年的遭遇,而兩人戀情又讓另一位影后安娜麥蘭妮 (Anna Magnani)心碎,彼此都得在鎂光燈下繼續生活,難得的是竟爆發出更巨大的演藝光芒。
沒想到三人離世這麼多久,去年突然出現一部紀錄片《英格麗褒曼vs.安娜麥蘭妮》 (Bergman & Magnani: The War of Volcanoes,曾參展2012金馬影展)大膽地運用三人的電影片花和新聞紀錄,「組合」出當時檯面下的愛恨情仇與愈戰愈勇。
在極其相近的時間,影壇也出現另一部描述大導演情史的紀錄片《柏格曼的繆思情緣》(Liv & Ingmar),則聚焦在他與麗芙烏曼(Liv Ullmann)的關係上。他們在合作《假面》(Persona,1966)時激出火花 (無論是電影或愛情),此後同居了5年,即使分手也依然維持工作關係,合作了10部電影,包括《羞恥》、《狼的時刻》、《安娜的熱情》、《哭泣與耳語》、《婚姻生活》、《面面相覷》、《蛇蛋》、《秋光奏鳴曲》和柏格曼遺作《夕陽舞曲》等,柏格曼甚至為麗芙烏曼跨足導演時貢獻過兩個劇本《私密告解》、《狂情錯愛》,到柏格曼2007年過世,維持了長達42年的情誼。
雖然麗芙烏曼的成就並不僅止於和柏格曼合作的電影,譬如她首度入圍奧斯卡就是以揚托洛爾(Jan Troel)執導的《大移民》,第二度才是柏格曼的《面面相覷》。她的演技也不只在電影被肯定,她還成功打入百老匯,以《玩偶之家》、《安娜克莉絲蒂》入圍兩次東尼獎最佳女主角。
甚至在寫作、人權與政治上的表現,都令人印象深刻。但柏格曼確實是這一切事務的轉捩或起點。
我們甚至可以說《柏格曼的繆思情緣》這部紀錄片有一半應該算是麗芙烏曼的作品。因為整部片皆由她「現身說法」,柏格曼則以他的電影 (包含一些幕後紀實)及信件 (主要是寫給麗芙烏曼的情書)出現。導演的詮釋,其實就是麗芙烏曼的見解。相差21歲的兩人從怦然心動到毅然決然廝守 (而且各自都有家庭);但隨之而來的衝突、嫉妒,兩人世界裡的寂寞、憤怒,讓愛情變得殘酷。到崇拜消失以後,取而代之的理解;放手以後,雲開日出的友誼。
而讓我眼睛不由得一亮的是麗芙烏曼和柏格曼的情變成為公共消費的八卦新聞後,深受打擊的麗芙烏曼卻在機場看見哈莉葉安德森 (《莫妮卡》、《裸夜》、《哭泣與耳語》)、比比安德森(《第七封印》、《野草莓》、《假面》)這些曾經和柏格曼都有過「關係」的同事拿著標語支持她,甚至喚她作「瑞典甜心」 (麗芙烏曼是挪威人),這份姊妹情誼竟然成為柏格曼留給她最好的回憶之一。
大師與謬思,沒在他們的國度被貶為姦夫與淫婦,而成就了伯樂和千里馬的傳奇。在習慣用法令來衡量情感、用道德約束身體的這裡,應該是匪夷所思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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